读《白夜行》

Posted by jjx on July 11, 2016

「あたしの上には太阳なんかなかった。いつも夜。でも暗くはなかった。太阳に代わるものがあったから。太阳ほど明るくはないけれど、あたしには十分だった。あたしはその光によって、夜を昼と思って生きてくることができたの。わかるわね。あたしには最初から太阳なんかなかった。だから失う恐怖もないの」

  “我的人生就像在白夜里行走。只希望能手牵手在太阳下散步。”白夜行大概讲得便是这样一个煽情的故事,东野圭 吾虽然是个推理小说家,但这本书如果说是言情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可,大概是所谓,推理小说中的琼瑶,言情中的柯南的地位了吧。其实我一向对推理小说不太感冒,推理小说为追求情节离奇,大多是写奇人奇事奇情,难以令人信服。不过东野圭吾毕竟声名在外,也因这本书声名鹊起,确实有过人之处,不过这本书过于出名,导致在看之前就被剧透光了,失去了不少趣味性。

  白夜行是一部讲述非常之情的小说,描述两个问题家庭的孩子分别杀掉自己的恶父毒母,从此血肉相连、互利共生,为了未来的幸福,神挡杀神、佛挡杀佛。我有时常想,一个人可以对抗命运吗?一个人面对命运与无常的时候,又该如何自处。在最开始的时候,警察第一次去雪穗家中,发现她正在看《飘》,她说:“很羡慕女主角,是个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的人。”但雪穗,那个贫穷困苦,被母亲出卖,被中年男人强暴的小女孩,她有得选择吗,她从此以后不择手段,无所不用其极地攫取一切来弥补她曾经所失去的一切。然而,那些已经失去的,有些是可以弥补的,有些却永远失去,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头。从童年到长大,雪穗一直致力于让自己过上更体面的生活。向亲戚学茶道、插花,学习更高雅的仪态,一步步进入优越的高中、大学,嫁给富家公子,一步步的积攒财富。这些都是她弥补童年的那个自己的途径。从那时开始,她已经成为一个破碎的人,她的内心已经有了一个巨大的洞,她从此以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去填补那个洞,即使那是一个永远无法被填满的黑洞。

  一个人如果永远失去了一些东西,那么他必定想要从其实地方获得补偿,她想要被爱,被重视,被他人所钦慕、依赖。江利子是雪雪穗最好的朋友,很依赖她,永远听从她的意见,但当筱冢一成忽视她转而追求江利子的时候,江利子也在一步步的变美,已不在是雪穗身边那个永远仰望她、生活在她的影子之下的女孩。此时她所做的并不是为好友高兴,而是使下诡计拍下江利子的裸照让他们从此分散。江利子也从麻雀变凤凰被打回原形。果然一成与江利子不再见面,江利子也开始重新依赖她。有人说,如果你的朋友考了不及格你很难过,但如果你的朋友考了满分你也不会多开心。

  女主角雪穗一步步计算,一步步地走向上流社会,而男主角一直在社会的灰色地带摸爬滚打,在小说中,男女主角在明线中没有说过一句话,而男主角在暗线中默默清除了一切阻碍雪穗的敌人,大概是为了赎罪吧。当桐原亮司“站”在——更准确地说是“趴”在——他人生第一个三岔口的时候,如果他可以预知将要迈出的方向是一条死路,他会选择另一边么?或者说,我们真的有机会把握自己的人生吗?男女主角都是极其聪明,富有行动力的人,几乎每步都做出了最优解,但还是没办法避免自己的悲剧。最后亮司在雪穗新开的店前自尽。

有东西扎在桐原胸口,由于鲜血涌出难以辨识,但笹垣一看便知。那是桐原视若珍宝的剪刀,那把改变他人生的剪刀!
“快送医院!”有人喊道,奔跑的脚步声再度传来。笹垣明白这些都是徒劳,他早已看惯尸体了。
忽觉周围有人,笹垣抬起头来。雪穗就站在身边,如雪般白皙的脸庞正俯向桐原。
“这人……是谁?”笹垣看着她的眼睛。
雪穗像人偶般面无表情。她冰冷地回答:“我不知道”
警察们开始采取行动。有人采取保护现场的措施,有人准备对店长展开侦讯,还有人搭着笹垣的肩,请他离开尸体。 笹垣脚步蹒跚地走出警察的圈子。只见雪穗正沿扶梯上楼,背影犹如白色的幽灵。
她一次都没有回头。

一次都没有回头,就是这样,结局冰冷得令人窒息,但却并不令人感到陌生,其实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,唐泽雪穗就是这样的女人。不管唐泽雪穗还有什么手段,她永远失去了她的虾枪鱼,永远不可能在阳光下一起牵手了。有人说,命运就像河流一样,弱者顺水行舟,强者逆流而上。只要足够强大,南辕北辙也可以越过北极点到达目标。但顺水行舟,因势利导,难道有什么不好吗,逆流而上,却总是事半功倍,机关算尽而一场空。是耶非耶,我也不清楚了,但有时候,人是没有办法的,非常想要而非此不可的话,也只能逆流而上,庶几追求万一之可能。

  日本文学中反映人性和现实的钝重灰暗的其实不在少数,似乎一个文明越是发展,越是成熟,却总喜欢关注阴暗与钝 重的东西。就好比初唐与盛唐的文风豪迈开阔,到了晚唐却变成了富丽绮爢。并不是说大李杜的文风就一定比小李杜的文风强,但文学的形象总是社会发展的投影。想必日本的文学在开始的时候,也是有壮气凌云的吧,不过有句话说,明治养士,大正养国,昭和养鬼,平成养豚。当年日本人的偶像是山口百惠,现如今变成akb48。并不是说有什么高下之分,只是表明日本社会发展的过程与阶段,不再是当年文明初生时,生气勃勃的样子了,这大概也是一个文明的命运。当年黄炎培在延安问毛泽东说:

“我生六十多年,耳闻的不说,所亲眼看到的,真所谓‘其兴也勃焉’,‘其亡也忽焉’,一人,一家,一团体,一地方,乃至一国,不少单位都没有能跳出这周期律的支配力,大凡初时聚精会神,没有一事不用心,没有一人不卖力,也许那时艰难困苦,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。既而环境渐渐好转了,精神也就渐渐放下了。有的因为历时长久,自然地惰性发作,由少数演为多数,到风气养成,虽有大力,无法扭转,并且无法补救。也有为了区域一步步扩大了,它的扩大,有的出于自然发展,有的为功业欲所驱使,强求发展,到干部人才渐见竭蹶,艰于应付的时候,环境倒越加复杂起来了。控制力不免趋于薄弱了。一部历史,‘政怠宦成’的也有,‘人亡政息’的也有,‘求荣取辱’的也有。总之没有能跳出这周期律。中共诸君从过去到现在,我略略了解的了。就是希望找出一条新路,来跳出这周期律的支配。”

毛泽东回答说,“我们已经找到新路,我们能跳出这周期律。这条新路,就是民主。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,政府才不敢松懈。只有人人起来负责,才不会人亡政息。”但在我看来,花开有时,花落亦有时,未必不是自然之理也,一个文明从初生,发展,成熟到衰亡,再从衰亡中孕育新生,是自然而然的道理,想要靠民主或者其他的什么手段来扭转自然规律,恐怕是不现实的,想要花常开而不败,人生而不老不死,文明常盛而不衰,难道不有些过分吗?